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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络时代中的巨变与不朽

文艺报 | 2019-11-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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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9月10月,在阿里任职 20年的马云,正式辞去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一职,一个时代似乎终结。科技的巨浪总是更迭得很快,眼看它起于天边,一路狂奔,一次次把世界推向浪潮之巅。于是,我们总是嫌弃新的不新,旧的太旧,试图寻找人生的新意。可人生“故”事,本就是过去的意味。表象再丰富,内里总是如前,如同大浪退去后留下的沙砾。那些亘古不变的人,那些矢志不渝的情感,那些海枯石烂的传说,不是依然如故吗?

  好在,还有聪明的作家能看到这些真意。于是,永城在《网中人》中用一段段属于磁带里的声音,带我们反复游走于过去与现在,去触碰这互联网洪流里的人和事,去窥探那张巨网下的情爱与阴谋。

  1999年,美国硅谷吹起了全世界最大的互联网泡泡。家境贫寒的陈闯赴美学习编程,却始终挣扎在穷苦的生活中。7年后,富家千金文丹丹出现,带着女王的霸气,敲开了陈闯自卑感情世界的大门,又让他获得了施展才华的机会。千万美金的投资,高冷女王的爱情,如梦如幻般的生活开始了。可现实往往都会把梦幻打碎,地狱的大门打开,编程天才转眼间变成了通缉犯,开始永远的逃亡,而女王也自此人间蒸发。那些曾经无穷的爱,突然变成了无尽的疑问,是该爱还是该恨?

  2018年,互联网的大潮席卷着中国,大数据、AI智能、云计算,一波又一波的热潮袭来,人人都争先恐后地往上扑,生怕被时代抛弃。而隐姓埋名多年的天才程序员也被想起,一场互联网巨头精心策划的骗局再次开启。只不过,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,已经变成了草木皆兵的中年大叔,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惶惶不可终日。可螳臂挡车,未尝不会成功,当年的真相一点点揭开,女王的面容也渐渐明晰。

  我们总是痛恨骗子假借爱情的名义四处招摇撞骗,可是,如果有一天,你发现有一份爱情,只能戴着谎言的面具存活着,那又该何去何从。

  永城用笔将时代、科技一点点解构,将阴谋与陷阱一丝丝剥开,那些看似复杂的客观背景便烟消云散。当所有人都在谈论高端、大气、新浪潮之时,他总是默默地把视角放在小人物上面,固执地刻画这些小人物,讲述他们的爱恨情仇,讲述他们是如何在大势力、大趋向面前努力保存着自己最卑微的本真,讲述那些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过去的故事。也许正是因为他知道,不管时代怎么发展,科技如何进步,人性中最柔软的情感是永恒不变的。

  正如他书中的主人公,处在互联网时代的漩涡中心,却始终逆来顺受,他卑微、自卑、胆怯,甚至不太有担当。从头至尾,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处于一种屈服的状态。从小屈服于父亲,对他言听计从,不敢有任何的反抗。来到美国,屈服于生活,在夹缝中存活,强忍着所有的压力。成为通缉犯,他甚至没有任何反抗或者辩解,接受了逃亡的设定,努力隐藏自己。

  乍一瞅,这让见惯了故事的主角总是大英雄、大人物的我们很难高瞧陈闯,可是,大幕落下,他所有的经历又会让我们感同身受。生活之于我们,何尝不是如此,看似坦然接受着一切,在日子里熬着,偶尔心有不甘,转念又归罪给了命运,小人物的生活轨迹看似千差万别,根上确是大同小异。

  或许,我们无法拒绝与生俱来顺应大势的本能,无法克服对抗强暴时表现出的胆怯,但是,骨子里必然存留的那些星星之火,也一定是在等待燎原的机会。就如同陈闯人生里的那些原则,那些坚持,那些为爱付出一切的勇气。当面对需要在其他网站安装木马程序时,他宁可放弃经济来源,都予以拒绝。当仅有几面之缘的咖啡馆小服务员因为自己要背上官司时,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。当他发现女王对他的真情时,他甚至可以交付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与对方的相见。

  大数据、AI智能、云计算,科技即使颠覆整个世界,它仅仅也只是工具,那张互联的网,编织得再密实,也始终无法遮挡人心。而时代的风云巨变中,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们的善良与坚持、坦然与勇敢也必将不朽,而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爱与故事,也一定会继续。

  就像永城在故事的结尾写下的那句,“AI永远也不会明白,我有多么想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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